禅茶三味:天台三禅之“禅茶”

2024-04-26

悟乐禅师认为“禅茶”的精髓在于:简单。

 

“禅乐有三韵,禅茶也有三味,”悟乐禅师说:

 

现在人们一提到茶与禅,经常说“禅茶一味”,这其实是错误的。原话应该是“茶禅一味”,意思是茶和禅的味道是一样的,所谓“茶禅同心”。即:从茶中可以体悟到禅。这个 “一”是“一样”的“一”,而不是“一种”的“一”。

 

讲“茶禅”,是以茶悟禅,茶是渠道,禅是目的,重点在禅,不在茶。就像赵朴初大居士当年形容少林寺的那句名言一样,“武禅,重点在禅,不在武。”

 

如果讲“禅茶”,那重点就转移到“茶”上,我认为就不能用“禅茶一味”来总结,而应该 说“禅茶三味”,这个“三”是三种的“三”,也就是从茶中可以体会到禅的三个层次。

 

哪三个层次呢?悟乐禅师说:

 

禅茶一杯,却有三味:一味者,甘苦同在;二味者,苦尽甘来;三味者,甘苦俱空。

 

悟乐禅师认为,一杯茶,从喝第一口到喝完,要经历“苦与甘交织在一起,苦味去尽只留回甘,最后归于平淡一切倶空”三个阶段,这和禅悟的境界、人生的体验,是完全一致的。但是,他又认为,仅仅通过“喝茶”这一个行为,还不能把“禅茶”的味道体悟到极致:

 

古代的寺院很多都有种植茶园的传统,翻阅《大藏经》,我们可以看到很多著名禅师亲自采茶的记录。茶与禅的关系,绝不是仅仅通过“喝茶”这一个行为建立起来的。禅宗向来注重亲近自然、投入生活,主张“一日不作、一日不食”。这种观念并不只是为了强调勤劳,更重要的,是为了说明“禅意”是不可能脱离生活去寻找的。

 

所以,我认为茶与禅的关系,一定包含更广泛、更丰富的含义。想一想,古代的禅师们在茶园里劳作,一边体会着辛苦,一边亲近着美好的大自然,这不是“甘苦同在”?等经历了辛苦的劳作,种茶、采茶、制茶,最后终于收获,新茶沏好,这不是“苦尽甘来”?然而,在悟道的人心里,这一切不过是“平常事物”,苦也好,甘也好,都云淡风轻,这不是“甘苦俱空”?

 

联想到以上的关系,再从禅的精神出发,我认为,古代的禅师们之所以重视茶,形成“以茶悟禅"的传统和“茶禅一味"的观念,一定是基于种茶、采茶、制茶,最后再到喝茶、悟茶,这样一个更完整、更和生活密不可分的系统。如果仅仅只有“喝茶"这一个环节,那“禅茶"的味道未免太平淡了些。

 

显然,对现在社会上“把茶贴上个禅的标签,就称为禅茶”的草率做法,悟乐禅师是不赞成的。与他在禅乐上“勇于背离传统、积极迎合时代”的发展理念不同,在禅茶上,他要“全面恢复传统、彻底抵制流俗”,为禅茶恢复种茶、采茶、制茶的环节,“重现一个唐宋时期禅茶的经典模式”。

 

天台寺有两个天然优势。一是天台山的自然环境非常适合种植茶叶。自上世纪50年代起,这里就是红安县的茶叶基地,岀产的“天台翠峰”、“天台雨雾”、“红安翠峰”等名品曾获“省优”、“部优”的称号。天台寺的建设用地,原来就是一个废弃的茶场。

 

二是天台寺内有两大古泉,麒麟泉和药师泉,好茶有好水,更是锦上添花。

 

悟乐禅师成立了“红安天台寺禅茶研究会”,创办了《喝茶去》小报,亲自带领弟子管理起120亩野茶园。“不为了经济收益,只为保留这个传统,”悟乐禅师说,“因为不用化肥和农药,所以产量很少,但是必须这样做。”

 

他提岀了两个别岀心裁的创意。一是注册了一个“天台示单”的品牌,“示单”是“单独开示”的意思,一杯茶,千万人喝,千万种味道,禅是“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”,要各自体会;而“示单”两个字,合起来是“禅”字。

 

二是,他利用天台禅乐团的班底,编创了一套“喊山开茶”的仪式。每年春天开始采茶之前,大家沐浴更衣,由悟乐禅师带领,在大殿礼佛,然后浩浩荡荡地穿过寺院,走到茶园里去。亮黄色的僧装点缀苍翠的田野,法器叮咚,“天台寺茶园开山采茶啰一 ”的响亮呐喊,弥漫山野,穿过云霄。悟乐禅师诵经,祈福国泰民安,天下茶农都有一个好的收成。信众们看到这般场景,仿佛感到时光倒流,倒真的如同看到了一幅唐宋时期的诗意画面。